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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文化》卷节选-----朝格现状
发布时间:2012/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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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格现状
在提笔写下“朝格现状”这四个字时,我忽然间灵光一闪,想起了英国作家查尔斯·狄更斯(1812—1870年)在其名著《双城记》中开篇就说的如下一段话:
“这是最幸运的年代,也是最倒霉的年代,这是最智慧的年代,也是最愚昧的年代;这个时期信仰与怀疑共存;这是希望之春,也是失望之冬,在人们的面前琳琅满目,但又一无所有;我们正直达天堂,我们正直通地狱——总之,那时同现在是何其相似,某些名噪一时的权威褒贬不一,固执己见,各自在相反的立场上,用最时髦的语言,夸大其词,形成鲜明对照。”
在我看来,狄更斯的这段话,也可以成为开启白马人“朝格现状”之门的一把钥匙。
目前(2009年),作为白马文化菁华之朝格文化的存在现状是:仍然存在,尚属完整;即将消失,状态濒危;存在条件,已经改变;原初面貌,已受污染;展望未来,凶多吉少;如不保护,必死无疑。
换言之,白马人已经存在了几千年的朝格文化正面临着亘古未有的空前危机,正在以土崩瓦解的态势而残存着。这种存在,是即将消失前的存在,是濒危状态的存在,是弥留之际的存在,是回光返照的存在,是落叶哀蝉的存在,是冷艳秋花的存在,同时,还是一种见死不救,见死无人救,见死乱开方,乱吃药,加重朝格文化病情的存在。更为可怕亦复可怜的是,一些身负抢救白马文化重担和责任的人士,他们对白马文化采取的是:“死了就算了,死了还比活的好”这种既冷漠无情而又麻木不仁的态度。
但是,在另一方面,目前,却又是白马跳朝格的知名度最高的时期,是以朝格文化的知名度已经天下闻名的状态而存在着的时期。具体言之,也就是,跳朝格既上了电视,又上了舞台;既在白马的寨子里忽悠游客,又在国内的大城市巡演招商;既让一些文人完成了课题,又叫一些商人打上了算盘;既让一些人有了“抢救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项目,又让一些人有话可说乃至有事可做;既让一些学生完成了毕业论文,又让一些导师争取到了科研经费,等等。但是,就朝格说朝格,这些现象,这种存在,这种热闹,这些重视,实际上与日落西山之前的灿烂晚霞,寒冬到来之前的漫山红叶,深秋季节时的蝉鸣虫嘶,弥留断气之前的精神亢奋,在本质上其理其情是相同的。
但是,喧嚣归喧嚣,热闹归热闹,抢救归抢救,垂死归垂死,现实的田野状况是,白马人的跳朝格正如隋朝人李密在《陈情表》中所说的那样,已经“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人命危浅,朝不虑夕”了。亦如宋人晏殊在《浣溪沙》中所哀叹的那样,已经“无可奈何花落去”了。
下面,对白马人的朝格现状,略作一记录与介绍。至于造成白马朝格文化危机的深层原因和具体细节,移至《白马文化》卷<文化变迁>一章中再行对之进行书写。
一、根基已毁
朝格只为白马人所具有,也只为白马人所信奉。
跳朝格也只能存在于白马人之中。
朝格文化是白马人独创的一种精神文化,其发育层次尚处于人类精神文明的童年阶段。
白马人是朝格文化的载体,朝格必需依附白马人的存在而存在。
从某种意义上讲,朝格的命运也就是白马人的命运,至少也是白马人传统文化的命运,因为,人们可以从朝格的兴衰变化中窥探出白马人这一古老族群过去的历史和未来的走向。
但是,白马人生存了数千年的人文社会环境与自然地理环境这二者都已经改变了,朝格文化赖以生存的原始条件已经不复存在了。不仅如此,白马人本身也变了,现在的白马人已经不是1950年之前的白马番了。因此,白马人朝格文化的根基已经瓦解了,同时,再也不会恢复了,朝格文化也就出现了整体性濒危,进入了死亡之前的弥留阶段。
时至今日,白马朝格文化之所以还能残存着,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尚有一些老年白马人仍然还在力不从心地坚守着白马传统文化宝库的大门,尽管这扇大门已经关不住源自西方世界的欧风美雨和东方古老中国的“八方风雨”了。

 

作者:曾维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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